多少？！

難道我跟你很熟嗎？！

不能信任她，就能信任你了？！

絳珠翻來覆去睡不著，越想越覺得搞笑。

但是那一夜，她終究沒有說什麽。

小燕子也沒有多問，兩人就入睡了。

絳珠並沒有意識到其實她信任的天平已經傾向了小海盜，因為她那整夜其實都在不自覺的回憶與小燕子相遇以來的每個細節，是的，小燕子是有很多面的，但那天眼神如此陰冷決絕的她，絳珠從來沒見過。

幾天後的深夜，小海盜又來了。

這次他沒有請小燕子小姐行個方便，而是直接把絳珠叫了出來。

他們兩個在船頭坐了下來。

絳珠小心翼翼的左右觀望，他噗嗤笑了：

“放心！值夜的我都遣到後面去了。

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。”

鑒於上次的談話內容，絳珠以為他是來送信的，談一談下一步的逃跑計劃。沒想到他從腰上解下一個酒袋，對她說道：

“來，嘗嘗這個！”

絳珠比劃道：事情怎麽樣了？

他並不懂手語，但他知道這是什麽意思，絳珠一臉的疑問，寫的清清楚楚。

他突然靠近她，在她躲開之前，就控制住她的肩，貼在她耳邊說道：

“別操心了！爺有了更好的辦法！用不著你了。

不過你放心，我一定救你出去！”

這句話讓絳珠想起了杜檸源。

那日他臉上的痛苦如今想起來依舊揪心。

她知道他不會做傻事。正如那天他並沒有真的動手做什麽。

他畢竟是個打金算盤的人，不合算的事情不會做。

但是，他那樣的出現，已經讓絳珠覺得有一絲內疚。

而現在，這內疚越發盛了！

因為她看著小海盜舉起酒袋豪飲一口，月光下的側臉無懈可擊，舉手投足間盡是高貴之氣，她忽然覺得比起杜檸源，這才應該是從小長在大信城下養尊處優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吧！！！

他轉過頭，眸光落在絳珠的眼睛裏，她才意識到自己竟一直這麽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的臉。

“怎麽？！想還賬了？！”

他笑盈盈的貼過來那張無懈可擊的側臉。

絳珠扯扯嘴角，盡可能讓自己看上去一臉嫌棄，她伸出手指，生生將那張俊臉戳回去。

小海盜輕笑幾聲，得意道，

“早晚要問你收賬的！”

25

今天已經是六月十三，還有兩日就是十五，月亮又要圓了。

難得的是今夜無雲，月華流光就這般肆意的灑在這片海面，這個船頭，他們的身上。

“你嘗嘗！真的不錯！血陽島上鮮釀的酒果然是好！”

小海盜將酒袋塞過來，望著那輪明月，一臉向往道：

“我一直很想去血陽島看看！聽說那裏的陽光是鮮紅的！”

那是詛咒！

絳珠心想，她本來想告訴他，你不會喜歡真正的血陽島的！

但是覺得說了他也不懂，還是算了！

一陣惆悵湧上心頭，血陽島的酒我還真沒嘗過。

於是她拿起酒袋，押了一小口。

很辣，很嗆，很……說不出的感覺，但是卻不想停下。

於是她直接仰起頭狠狠灌了幾口。

小海盜將酒袋奪回去：“餵，小啞巴，你給我留點！”

起風了。

幾縷腥風掃過絳珠微紅的水靈的面龐，撩起了她耳後的長發。

小海盜斜眤著她，撐起他的鬥篷，命令道：“進來！”

絳珠又是飛出幾個大白眼，但下一秒小海盜就將她一把摟入懷中，他渾身都是霸道的力量，絳珠根本掙脫不得。

掙紮幾下無果後，便覺得頭昏昏沈沈，月亮在轉，船也在轉，她自己也在轉！

月下風催酒意濃！

身後傳來吱呦吱呦的聲音，絳珠知道是那艘掛在一邊的小船，他來時乘坐的小船。

絳珠擡起頭，費力的想了想，然後指指他，指指船，指指這裏，又指指眼睛，最後做了一個抹脖子吐舌頭的樣子：

那麽多雙眼睛，你怎麽偷偷的跑來這裏？！

太不容易了，沒想到小海盜竟然能懂她的意思。

他看著她，眼睛裏盡是囂張的笑意：“我買通了這兩條船上值夜的，讓他們把我放下船，我告訴他們，我要去見……”他突然加重口氣：“‘我的女人’！”

他眼睛裏忽然光芒大盛，絳珠無處躲閃，只覺得渾身發燙，猶如熾熱的火焰將她包圍。

小燕子的話在耳邊響起，那小子…喜歡你！

絳珠一陣心慌欲起身，怎麽掙紮卻也都是徒勞，只覺得那臂膀上的力量越加強大。

她聽見他悠悠道來：

“放心！我對啞巴沒興趣！只不過不想你這樣鬧騰，讓他們看見了，會笑我管不了自己的女人！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上上規矩？！”

上你個頭！

絳珠心罵道，不過她倒是從這句話裏辨出其它道理，有他‘這樣’罩著，起碼不會再有第二個大金牙了吧。

於是她偃旗息鼓忍氣吞聲的靠在這個懷裏，不再亂動。

她能清楚的聽見他的心跳，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，

竟然感覺那歡快有力的節奏聽起來像是在笑。

半晌，她感覺到一只手溫和的撫過她的發際，

“乖！就是這樣！你看，今天的月亮真美……”

她擡眸望去，

是啊，今夜真美！

她想，我一定是醉了……

怎的覺得他的懷竟如此溫暖安心？！

她忽然很想知道甲板上他們兩人的月影是什麽樣子……

夜已深透，杜檸楓穿過長廊來到廚雜小院，看見杜檸源趴在石桌上睡著了，她心疼的嘆口氣，輕輕的為他披上外衣。

可是如此輕也還是驚醒了杜檸源。

他晃晃腦袋：“我怎麽睡著了？！”

“自從絳珠被抓走，你日日練夜夜練，何曾睡過一個安穩覺？！”檸楓心疼比劃道：“哥，修仙不會一朝功成，那是天長日久的事，你這樣也救不了絳珠啊！”

杜檸源疼惜的看著檸楓，擠出一絲苦笑：“我知道。可是只有這樣，我才安心。”

杜檸楓靠著他坐了下來，

“哥，沒想到絳珠竟然被姚老爺送給了龍瞎子…”

她似乎覺得有那麽一點不好，但還是比劃道，

“我們大家都很難過，是要想辦法救她回來。但是哥，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啊？！”

“怎麽不是我的錯？”

“金鱗的事情，絳珠她並沒有告訴你啊！還有二娘，她被打成那樣也沒有告訴爹啊！你對絳珠，爹對二娘，都是那樣的好，不，我們所有人對她們都很好，這根本不是你的錯，你不應該這麽自責！”

“這就是我的錯！”

杜檸源急躁的吼道，這突然把杜檸楓給驚住了。

他看著不解的妹妹，口氣軟了下來，

“這就是我的錯，小楓！自從那天我和絳珠從西山回來，她匆匆跑回家看二娘，我就再也沒去找過她。可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修仙，那天爹說給我瞧大夫，我真沒想到這大夫竟然是拜雲門五拜仙士趙東，那可是咱爹啊，他竟然終於同意我修仙，還給我找了師父！我就著了迷，每天都纏著他教我修法。我有打發開心果兒去看她們的，我聽說二娘沒事了也就寬了心，想學上幾招再去給她看看，可是沒想到……”

“那又怎麽樣？你只是沒去看她而已啊？！”

“小楓，你怎麽不明白？！是我沒有給她時間，沒有給她機會，她怎麽說？！”

杜檸楓也有些急，她覺得哥哥真是糊塗，怎麽就點不醒，

“哥，你們倆可是在西山待了一天啊，有一整天的時……”

“你別說了！這就是我的錯！就是因為我沒有去見她！如果我去見了絳珠，她一定會告訴我金鱗一事的！”

杜檸源像是堅持信念一樣堅定道，

“那我就能早點把她藏起來或是隨便怎樣，總之不會像那天，那麽被動的，無助的眼看著她被帶走！！！”

杜檸源說罷沈下頭去，

“可是我呢！我那些天都在忙著修哪門子的破仙！小楓，爹說的對，我真的是魔怔了！”

這句話像鞭子一樣抽在杜檸楓心尖，她扳起哥哥的臉，那眼睛裏的痛苦讓人膽戰心驚，

“哥，你對絳珠……你竟……”

“哥，什麽時候開始的？！”

26

什麽時候開始的？！

杜檸源仰起頭看著那彎將圓的月，陷入有她的回憶中，兩年時間的無數個光影在腦海中回放，一直退回到第一次相見的那一刻定格，那日他站在船頭，隔著瀚海遙望西山，即將第一次踏上渡村這種小地方，忽然從眼前的海面下鉆出一個腦袋，她一邊隨著船的前進後退，一邊得意的看著他，

“少爺，剛到手的瀚海金龜，你要不要？！”

她靈潤的小臉在波光粼粼中散著光芒，許是那時候散到心裏？！

他慰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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